2009年12月14日 星期一

《罐子》

在我的床頭放著一個空的可樂罐,這個在眾人眼中這個一文不值的空鋁罐不曾封過塵。在商人眼中,一個有可樂的可樂罐是價值六元的一件商品,但空的可樂罐就只是一件廢物;在一般人眼中,認為把它裡面的可樂喝完就能把空的可樂罐丟掉,同樣是一件廢物;在環保人士眼中,回收一個可樂罐可以救地球,是每人的一小步;在拾荒者眼中,一個空罐是一個賺錢的貨物,那怕只是僅僅幾毛錢。而在我眼中這一個空的可樂罐卻是價值不非。它既不是救地球的工具,不是什麼賺錢的貨物,更不是在貨架上只值六元的貨品,它是滿載著回憶、情感、載著無限的感動。

在中三的時候,我在班上認識了一位同學成為了朋友。因為一次偶然,令我倆感情變好,什麼事也會一起,上課、放學、課外參觀、看電影、逛街,好像糖黏豆一樣。

在某一個早上,我突發奇想很想喝可樂,尤其在走完好幾層樓梯後,喝一口冰涼的可樂,簡直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可惜,老天都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作對,小息時小賣部和飲品售賣機的可樂都售罄,放學買來喝的話,又沒有了早上「辛勞」過後喝的滋味。於是在那一星期裡我都在早上,上到課室後抱怨了好幾句想喝可樂。我只是無聊的抱怨,沒想過會得到什麼回應,亦知道自己過幾天後就不會再有這「可樂的渴望」。但我萬萬想不到,某一早上,這個好友走到我的位子給了我一個裝有東西的「七十一」膠袋,說:「噯,給你。」放在桌上後就返回自己的位子。我打開膠袋一看,吃了一驚,那竟是一罐冰涼的可樂。我當時愣了一愣,隨即而湧上心頭的是說不出的感動,沒想到隨意的抱怨,她竟放在心上。在這件事後,我對自己承諾,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要永遠對這位朋友非常非常好,令好快樂。想不到這份心情,最後變成了傷害。

後來我發現,其實在過去兩年我們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一時間糖黏豆的關係不只是我,甚至是她的朋友都因為我什麼事都拉著她的關係,都被忽略了。我發現我不能融入她的朋友圈子,而我亦不會逼她融入我那複習的朋友圈子。當時我想著,我不能這樣,她不會快樂,是時候讓她回到她的圈子。因此,我當時恨下心腸不回覆她的短訊、避開她,想不到自以為對她好的決定是最大的傷害。後來又因為種種謠言和誤會,她變得非常討厭我,我做了一個令我一直非常的後悔的決定,加深誤會,更對她說很討厭她的朋友又說討厭她,冠以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最後當然是翻臉了。當時身邊的朋友說我做得太過份,後來我傳兩個短訊給她,算是道歉,為那個謊話作最後的結尾。她這一輩子也許不會知道這個謊話的背後是我自以為是對她的傷害。我們也回不到從前。

這個可樂罐是我和她的「最後」,這空的可樂罐承載著是回憶;是後悔;是感動;是不可言喻的情義。最近可樂罐有了三位新朋友,是另一位朋友因為我經過糖果店時隨意的一句、僅一秒的眼光,想要但又覺得不值而決定不買的一套三罐特別版巧克力。想不到它們成為了第二天出現在我桌面上的「聖誕禮物」。我一定會非常珍惜這三個罐子,不是因為它們價值不非、不是因為它們是什麼日本特別版,而是因為是送這份禮物給我的心意和我那即使大聲呼喊也不能表達的感動。還有這份友情,我不會再自以為是,把著緊、關心的心情再一次變成傷害。

在我的心目中,這個四個罐子是那麼輕又是那麼重。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兩份無限的感動。記起,遺忘了的一個道理,要對方去適應自己、了解自己,先要自己去適應、了解對方,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