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2日 星期一

《永劫回歸的分岔路》

西邊把旭日給埋葬了
刺耳的聲音留下的白色痕跡
一頁,一頁
史冊有否記載?

蹭蹬在沉默的街頭
被擱在一隅的紙箱
發出絲絲微光

背後傳來
承諾和回憶的呼喊

餘音嫋嫋
是誰的名字?

2010年5月31日 星期一

第一次

甲正在納悶地伏在桌子上。

乙:「為什麼那麼沒精打采呢?」
甲:「你知道嗎?我吃了。」
乙:「吃了什麼?」
甲:「我第一次吃了那個。」
乙:「哪個?」
甲:「我指的是——提子軟糖。」
乙:「什麼?你是說真的嗎?」
甲:「嗯。我都覺得很難以置信。」
乙:「為什麼你會突然吃下了提子軟糖?」
甲:「我不知道。」
乙:「你連你為什麼會把糖放進口你都不知道?失憶嗎?」
甲:「不。我是說我不知道那是提子味的糖果。」
乙:「原來如此。你把它嚥下了?」
甲:「對。所以現在總覺得有點……」
乙:「有點什麼?」
甲:「胸腔總悶著些什麼。」
乙:「那是心理作用吧!」
甲:「我想也許吧。」
乙:「其實我想,這個意外的第一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呀!」
甲:「為什麼?」
乙:「其實凡事總有第一次吧!」
甲:「如果那個第一次是不好的第一次呢?好像我這個第一次。」
乙:「其實你在這之前,從來都沒吃過提子軟糖。你只是憑藉著直覺而討厭提子軟糖而已。」
甲:「但這個第一次驗證了。」
乙:「驗證了什麼?」
甲:「驗證了我的直覺。」
乙:「對!所以凡事總有第一次,哪怕那是好的第一次,還是壞的第一次,也是值得嘗試的。」
甲:「就算是像我這個第一次,也是值得嘗試?」
乙:「是啊!」
甲:「為什麼?」
乙:「因為凡事要親身經歷過才會真確地明白那種感覺。」
甲:「所以凡事都應嘗試踏出第一步?」
乙:「對!不同的第一次能豐富你的人生!」
甲:「但不是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好的。正如我這樣。」
乙:「至少你嘗試過這個第一次,你知道了真正的提子軟糖味道如何啊!」
甲:「說得也是。」
乙:「如非傷天害理、危害健康之事,很多的第一次也值得我們去嘗試,人生才會無悔!」
甲:「但討厭的事情也非試不可嗎?」
乙:「討厭的事情泛指?」
甲:「例如:吸煙、吸毒。」
乙:「你也要分析那個『第一次』是對自己有益還是無益。」
甲:「那麼我該如何斷定那個『第一次』對自己有益還是無益呢?」
乙:「其實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是應有一個批判性的思考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有益。以吸毒、吸煙 為例,你從書本上所學的你會知道那是對自己有害。」
甲:「然而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度量衡,除了吸煙、吸毒這些極端的例子外,有一些無法有 一致標準的事,就如:吃提子糖。」
乙:「的確世上有很多不能有一致標準的事,但我知道失敗乃成功之母,沒有『第一次』,就沒 有成功。例如:當我們小時候,嘗試『第一次』行路。如果你沒有試過第一次吃提子糖, 你就不會知道你一直討厭的糖是什麼味道。」
甲:「是的。咦!」
乙:「怎麼了?」
甲:「我的胸腔好像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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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11日 星期二

讚美年輕人

「注重物質欲望,沒有思想信仰,缺乏人生目標,通常會認為「八十後」的人群中,以失敗者和無所作為者居多,能夠有所成就者屬鳳毛麟角。」這是我偶然在網上看到一份報章對現代年輕人的評論。

之前的高鐵事件,揭開了「五十後」與「八十後」之戰。「五十後」是專業人士的代名詞,「八十後」是一事無成的現代年輕人代名詞。在成年人眼中把這群關心社會、推動社會的反高鐵青少年污名化,說他們可恥,說他們反常搞事。在以前年輕人被評為不學無術、溫室小花;到年輕人站出來表達自己立場的時候,得到的是批評、反對、打壓,不論是六四的奮青,反對清拆皇后碼頭的青年還是反高鐵的「八十後」。說到底,我想這是「代溝」的錯。

年輕人其實並不如社會上大多的評論,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堅持及追求,有「五十後」或其他社會人士沒有的膽識。他們為了社會變得美好,他們站出來,不介意拋頭露面、露宿、苦行、高叫口號,社會上的長輩、「五十後」不是該欣賞青少年對社會運動的熱忱、堅持和投入嗎?

不論是六四的奮青,反對清拆皇后碼頭的青年還是反高鐵的「八十後」都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不畏強權,勇敢、有自己的堅持。就反高鐵苦行而言,為什麼他們有家不回,有街不逛,十多個年輕人在地上又走又跪,而且不是跪平地,而是凹凸不平的土地,出風頭可以有很多方法,他們大可以找一些更舒服的方法。那些絕食的「八十後」反高鐵青年,為什麼有飯不吃,而去絕食?絕食這「招數」在保衛皇后碼頭已經用過,為什麼在反高鐵行動重使這「招數」呢?因為雖然是同一「招數」,又是絕食,然而背後卻有著不同的理念和堅持。社會上大多的長輩只認為,絕食就是在吸引他人注意,只要他們稍稍換個角度看,其實年輕人目標清晰、願意付出,是確實有可取之處,並不是一事無成的。也許,香港大眾市民、長輩們、「五十後」都忘記了自己都曾為少年,的確年輕人總有一點過錯,人誰無過呢?

香港的長輩們請不要只著眼於年輕人的過錯,你也許不發現,年輕人有著那一份還沒被年華吞噬的敢作敢為和堅持。我認為這是絕對值得欣賞和自豪的。





2010年5月3日 星期一

我喜歡笑。我認為笑,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而且是最佳的良藥。

人與人之間總有很多爭執,輕則關係破裂,大則攘成慘劇。但如果對方罵你的時候,你報以一個笑容。想必對方會被你的笑容感染,怒氣全消。

最近,我遇到很多煩心和不愉快的事,但我也沒因此而愁眉深鎖,反而笑得更多。如果因為事情本身很煩心,而自己的心情因而變得煩躁,那就是煩上加煩。但相反,如果事情本身很煩心,但自己的心情因而變得更快樂,事情慢慢就隨著自己的心情變得可愛。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如果我們笑著去面對,事情就很容易變得簡單。

人是複雜的動物,有著複雜的情感。香港人總是不快樂的,快樂指數是世界排名第88位。究竟我們有多久沒開懷大笑過呢?我們總被場合、人、事等限制,而不敢開懷大笑。隨著我們長大,笑容包含了不同的意義。可能有人說笑容是現代人的面具,是最諷刺的表情,最虛假的溫柔。但回想過去,剛出生的自己不也是只會哭和笑嗎? 把「笑」,這本是美好的表情,簡單複習化而令自己不快樂,太可惜了吧? 為什麼我們就不能重回簡單呢? 見山還是山。笑,其實每個人都能做到。

笑一笑世界更美妙。看看小孩子的笑臉,你就會知道現在呆著頭腦、苦著臉兒的自己是多可悲。

2010年3月1日 星期一

第四章

在純白色床上的嘉南,緊閉著眼簾,雙手不偏不倚輕放在身旁兩側,發出平穩的鼻息。母親的指尖輕撫過嘉南緊閉的眼簾,輕輕道:「我的女兒啊…媽好想你呀…我的好女兒啊…」
嘉柔輕輕拉開房間的敞門,走到母親的跟前,輕喚了一聲:「媽,」然後深深地看了嘉南一眼,續道:「走吧!無補於事的。我們不會明白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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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你要一個人一輛腳踏車,還是租一輛雙人的腳踏車,讓你跟妹妹一起踏啊? 」爸爸站在租腳踏車的店鋪前問道。「都可以啊!嘉柔想呢?」嘉南爽快地回答。「我跟姊姊一輛好了。」嘉柔呷了一口可樂說道。
大約踏了兩公里單車後,大家都停下來休息一會。「不如我去買點喝的。你們都要些什麼?」嘉柔問。「我和你媽都要可樂。嘉南呢?」爸爸回答。「我? 隨便都可以… …. 一樣要可樂吧!謝謝!」嘉柔轉身就走。不一會兒,爸爸說:「還是喝雪碧好,嘉南!幫我去告訴嘉柔我不要可樂了,替我買一罐雪碧好了。」
嘉南徑直向飲品售賣機方向走去,突然腳步被鎖住,彷佛像那天在家門前一樣。
「記得你很喜歡飲可樂。還有甜品,雪糕、布甸、蛋糕……你都喜歡。」「藏毒。好不輕的罪名。」
「兩把聲音都是嘉柔的,她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嘉南的頭傳來一陣劇痛,她感到一陣暈眩。她想伸手抓著些什麼來平衡身體,可是身體不聽使喚似的,使嘉南動彈不得。突然全身乏力,眼皮重重的擱在眼球上,嘉南只想睡過去,什麼都不想。

漆黑裡,沒有單車,沒有可樂,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嘉柔,沒有嘉南。全世界熄滅了燈,一把聲音在漆黑中響起,「醒醒啊!不要活在我們到不了的世界。可以嗎?」然後是嗚咽的聲音。「那是什麼? 誰?」嘉南的頭又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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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姊姊!」嘉柔邊搖著嘉南邊喚道。嘉南被這把聲音從漆黑中拉回來,她睜開眼睛,書架上放著的是簇新的書和琴譜,書架旁放著白色的書桌。書桌上有一部被毛巾披著的掌上電腦,旁邊放了一個略帶灰色的小豬錢罌,裡面存放無數個有英女皇頭像的硬幣。而在門口旁矮矮的抽屜式衣櫃上放著兩個相框,在相框旁放著嘉南以前在各鋼琴比賽中所得的獎狀,近房門的位置放了一個時鐘,「原來已經是下午兩時了。」嘉南自言自語道。「那麼單車呢? 不是去了踏單車嗎?」她疑惑地看著喚醒她的嘉柔問。嘉柔笑說:「睡醒了嗎? 踏什麼單車啊?」「我好像…是夢見了…我們去了踏單車。」嘉南帶點呆滯地說。「哈哈!醒來啦!起來吃『早』餐啦!」嘉柔笑說。「我一直在睡?」嘉南好奇地問。


「你,一直在睡。」兩把一樣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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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7日 星期日

第三章

「口答」、「口答」、「口答」、「口答」、「口答」……
書架上放著的是簇新的書和琴譜,書架旁放著白色的書桌。書桌上有一部被毛巾披著的掌上電腦,旁邊放了一個略帶灰色的小豬錢罌,裡面存放無數個有英女皇頭像的硬幣。而在門口旁矮矮的抽屜式衣櫃上放著兩個相框,在相框旁放著嘉南以前在各鋼琴比賽中所得的獎狀,近房門的位置放了一個時鐘,短針彷佛兩年來一直都停留在四字。

嘉南的視線穿過指縫,橫掃了一下黑漆漆的房間,最後視線還是停留在房門上,一扇緊閉著的門。漆黑的被單,漆黑的房間,漆黑的天空,一切都要把嘉南吞噬。

「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我會如實的把事情的真相說出,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證人,請問你案發的時候是否在場?」「是。」「請你說出你當時看到什麼。」「我當時看到…我姊姊…」

「姐,我沒有,我沒有說謊,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這些對你有害的證供說出。我不該出庭作證。你什麼都比我好,還剛在一個多月前拿了巴黎鋼琴比賽史上最年輕的冠軍得主……也許我不上庭作證,就不會毀了你,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當證人的…我不應該…」

「親愛的姊姊:
都半年了。在裡面的生活習慣嗎?你知道嗎?維也納那邊的大會說欣賞我的才能,邀請我代替你參與下個月的維也納鋼琴表現,他們說我跟你一樣有天份,還說要好好的哉培我呢!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一封可能也是最後一封了。因為我要好好練習。我會等你出來,然後一起彈鋼琴!你要加油啊!

愛你的
嘉柔 」


「不用了,還是你吃吧!姐,難得你終於出來,我總得讓著你,我們是姊妹不用計較那麼多,不是嗎?」

「姊!你幹什麼啦?還不快吃,你不吃的話我就吃光光的啦!」

「真的很髒,又很煩!你說對嗎?」



嘉南覷起雙眼看著天空漸漸被染成琉璃色,突然在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一把聲音在門後響起:「起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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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25日 星期一

第二章


「嘉南!快過來吃飯呀!今天晚上媽特地為你煮了你和你妹的最愛,糖醋排骨!」穿著綠色圍裙的婦人朝剛洗完澡的嘉南招手說道,又續說,嚷道:「嘉柔!你姐回來了!快出來吃飯!」就在那扇一直緊閉的門後傳出一聲「哦!等會兒出來。」然後房門徐徐地打開,是比嘉南小兩年的妹妹。「我走的時候,她才十五歲…從前的短髮都長過肩三寸有多了。看到已亭亭玉立的她讓我意識到…真切的,其實一切都悄悄的變了…」嘉南征征的看著嘉柔心裡感慨著。


嘉柔露出笑容喚了嘉南一聲:「姐,怎麼了嗎?我都被你盯得有點不自然了。」「哦…沒有…不好意思,我只覺得你好像變了不少。」「那當然呀!兩年了!故且不說我正處發育期,姐不也變了不少麼?長髮都剪短了,是懲教所規定短髮的嗎?」聽到嘉柔的話,婦人和中年男人都止住了動作,訝異地看著嘉柔,「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嘉南當然明白家人想盡力把她入獄的事裝作沒發生過一樣,但她亦清楚知道是不可能的,便只是笑一笑回答:「不要緊。的確,是懲教所規定短髮的。不要理髮型了!趕快吃吧!」明明是圍在一塊食飯,但卻有著一道無形的牆阻隔著,一切愈親切予嘉南的感覺就愈虛假。


「卡…」吃飯的時候,嘉南的筷子不小心跟嘉柔的在糖醋排骨的上空撞上了。嘉柔馬上把手縮開。「不好意思呀,妹,還是你先挾吧!」嘉南說。嘉柔微笑著說道:「不用了,還是你吃吧!姐,難得你終於出來,我總得讓著你,我們是姊妹不用計較那麼多,不是嗎?」嘉南陷入沉思,想著:「彷佛一切只有嘉柔沒有變,她們仍然是好姊妹,即使嘉柔曾在庭上一口指証無辜的自己…」「都過去了,不是的,也許……總之嘉柔還是我的好妹妹!對!我怎麼可以這樣想呢!」嘉南大力的搖搖頭,想把心裡不安的念頭馬上狠狠的摔開。「姊!你幹什麼啦?還不快吃,你不吃的話我就吃光光的啦!」嘉柔露出天真的笑容說笑道,這令嘉南心中的不安撫平了不少。


「飯都快吃完了,嘉柔,你怎麼還沒有挾過糖醋排骨?不會是因為跟你姐的筷子碰到而讓著她吧!嘉柔一向都不會這麼大方的呀!你可是平常食這道菜連玉皇大帝的面子都不讓的啊!」爸爸打趣的說道。「沒有啦!只是今天不太想吃這個啦!」嘉柔露出腆的笑容回道。


夜裡,嘉南輾轉了好幾遍,還是無法入睡。她正打算到廚房倒杯水喝時,正發現妹妹的房門半掩著,她敲一敲門問:「可以進來嗎?」「可以呀!姊,睡不著嗎?」嘉柔的注意力沒有從功課本上移開答道。嘉南隨便找張椅子坐下,她想伸手撫一下嘉柔的墨玉般的頭髮,但手懸在半空,最後還是放下了,問:「辛苦嗎?功課很多嗎?」「其實也不太多,還可以啦!」嘉柔始終沒有別過頭來回答。「如果沒什麼我就不阻你了。」「嗯。」在嘉南離開房間前,回心微笑的看了嘉柔的一眼。「是不是應該要倒些什麼被嘉柔喝一下呢?」她心想。


嘉南左右手分別拿了兩杯溫水。她心中暖暖的想「太好了!終於都可以為我妹妹做一點什麼了!」她走到嘉柔的房門前,正當她想推門而進時,嘉南在還未關好的門縫中,看到嘉柔拿消毒酒精在抹些什麼,仔細一看,是剛剛嘉南接觸過、坐過的位置!「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她的心像被鐵鉤抓住,一下子提到喉嚨裡,卡住了將衝口而出的話,止住了將踏前的腳步,征征的站著。


「真的很髒,又很煩!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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